73 第73章上天入地6(2 / 2)

作品:《我拿你当朋友你却

其他女的牵牵老公衣角:“她好可怜哦。”

胸不大,腿长直,脸蛋漂亮。

老公们挪开视线,很有求生欲地认同并道:“我没有让你一个人这样。”

女人们欢天喜地。

唐漾真的没有失魂落魄,她只是在走神。

她前后忙完拿了药,想到要请假,又去老中医那好说歹说多开了份病历,这才回到车旁。

她开门,坐进驾驶座,摸摸平坦的小腹,还是觉得神奇又不可思议。

原来,她那段时间反常不是因为做昙信通精神压力大,是因为怀孕了?

怀了蒋大狗的孩子……

唐漾手停在小腹上,又忍不住想,里面会不会是只蒋小狗啊?

想着想着,她又忍不住勾了唇角。

从知道自己怀孕到接受自己怀孕,唐漾用了快一个小时,可一旦接受了,她当母亲的思维就转换得很自然,也很奇异。

比如,她觉得自己不能开车了。

万一安全带勒到蒋小狗怎么办?万一方向盘挡到蒋小狗看风景的视线怎么办?万一她踩油门刹车蒋小狗睡不安稳怎么办?

越想越觉得有道理,唐漾赶紧滚下驾驶座,打了个出租到一休楼下。

以前她打伞恨不得把脸遮完,现在打伞,她一个劲儿把伞朝下拿,迎着众人异样的目光,她担心的是蒋小狗会不会被晒到啊。

唐漾第一次当妈妈,她听到“流产迹象”很怕很怕。

她觉得自己不是个好妈妈,这是她和延狗的孩子啊,她一定一定一定要好好保护他。

前台小姑娘们早就认熟了唐漾,见人从门口进来,殷切地迎了引到电梯口。

唐漾和她们简单寒暄并道谢。

唐漾以往穿正装过来都是走路带风的精英形象。

今天她还是穿着规整的白衬衫和西服裙,可面上却是一种说不出的温情。

一个前台妹子问同伴:“你有没有觉得唐处和以前不太一样了。”

同伴赞同:“是有点不一样,但又说不上来。”

————

唐漾到一休顶楼的时候,蒋时延刚开完会,正在办公室刨盒饭。

他助理在外面泡了杯柠檬水,正要给他端进去,唐漾虚声喊停助理,接过助理手里的水杯。

蒋时延一边吃饭一边看手机,听到缓慢的脚步声、关门声,头也不抬。

这人习惯可真差。

唐漾忘了自己也爱玩手机,她一面腹诽一面站定在他身旁,然后把水杯端到他饭盒边上。

待她放好水杯后,蒋时延看也没看她,直接拉过她白腻的小手,用油腻腻的嘴亲亲了她手心。

唐漾大惊失色,蒋时延笑着抬头看她。

“你平时都这么亲你助理的手心吗?!”漾漾眼睛睁得大大的,震惊的表情也特别好看。

蒋时延扯张纸擦擦她手心,把纸搁她手心上带着她的手擦擦自己的嘴,慢条斯理擦完了,这才把她拽到怀里,眉目噙满温柔给她解释:“每次你靠近我,我心跳都会变得很快。所以心跳快了,就知道是你来了。”

这是陈述句还是表白啊。

这人嘴还挺甜,唐漾检阅着面前只剩边角的饭盒,没糖啊。

她窝在他怀里软绵绵打了个哈欠,弯了眼睛。

唐漾在信审处的时候,像粉玫瑰,长相没有攻击性,说话办事却利落干练,如玫瑰花瓣下的保护刺。

可在家,或者在蒋时延面前,她便会习惯性脱掉工作时的气场,不自知间袒露最柔软的部分。

类似一只小猫,被人唤作“小月亮”,在午后阳光里懒洋洋舔爪子的那只。

蒋时延抱着她,心登时化成了一滩水。

他亲亲她耳尖,忍不住荡漾地问:“想我了?嗯?”

两人的相处模式大多是蒋时延中午去找唐漾,唐漾在工作日中午过来来找蒋时延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完。

唐漾心里还装着事情,她轻轻“嗯”了声,问:“你家有什么遗传病史吗?”

有的话她可能要去做一个基因筛选。

因为他们还没正儿八经商议结婚,自然也没做婚前检查。

蒋时延虽不知道她为什么问这问题,但还是认真思索片刻,“没有。”

唐漾:“你家有双胞胎史吗?”

这次是一个,但如果有的话,下次可能就是两个啦。

蒋时延还是想了一会儿:“没有。”

唐漾又问:“你家重男轻女吗?”

“我家重女轻男,你看我妈都不要儿子,只要两个女儿了。”蒋时延想到自己老妈听说自己和唐漾分手后、噼里啪啦批评的那一通就哭笑不得。

唐漾蹬掉鞋子,把腿盘在蒋时延椅子上。

蒋时延抱着她腿不让她滑下去。

“怎么了乖乖?”他问。

怎么忽然问这些问题。

唐漾停了几秒,扭身抱着他脖子,然后小心地把身体转过去,变成面朝他。

椅子说大不大,说小不小,刚好能容纳唐漾和他相对而坐,又隔得极近。

唐漾抬头看他:“我要给你说个秘密,你不要被吓到噢。”

唐漾一脸说正事的神情,蒋时延也敛好神色,颔首示意她说。

蒋时延提前做了准备,自己现在说怀孕,大概也不会产生什么惊人效果。

自己当时都被吓蒙圈了,他也得被吓吓。

唐漾每周会换一个包,蒋时延周末会帮她换包包。

唐漾想,不如等他这周换包的时候让他自己发现检查结果。

他肯定当场结巴:“你,你,漾漾你什么时候怀,怀孕了???”

这时,自己身为一个知性淡然的成熟女性,就会轻飘飘地瞟他一眼,然后轻描淡写道:“我都怀三个月了。”

唐漾想象延狗听到这话的精彩脸色,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。

“乖乖你说啊。”蒋时延宠爱地抚了抚她发顶。

唐漾笑,笑得一双眸子漾出涟漪。

她就弯着那双大而清澈的眼睛说:“蒋时延你今天好帅啊。”

蒋时延怔。

唐漾甜甜地重复:“秘密就是蒋时延今天特别帅!”

说罢,她稍稍抬身,在他脸颊上留了一个浅浅的口红印。

极轻极快,像暑夏里最沁人的那一缕风。

蒋时延被吹得浑身痒酥酥,“哟呵”一声,逗她,“带了口红在身上就这么嚣张吗?”

他想吻她。

唐漾轻巧地别开脸,抱着他脸又连连亲,“对啊,”她心情极好道,“所以我得给你留一脸的唇印。”

她香水喷在耳后,甜美的滋味伴着微热的鼻息直朝蒋时延鼻尖钻。隔着差不多两拳的距离,蒋时延甚至可以数清她每一根睫毛,看她晶亮的眼睛、鼻尖、莹红似润微启的唇。

还有这种……她腿不知什么时候环上他腰的姿势。

蒋时延心猿意马快要了命。

他知道门没锁,却不想对现在的姿势做一寸一毫的变动。

他拉住漾漾盘在自己腰上的脚踝,朝后并了并,想亲亲热热做点什么。

唐漾拒绝了他。

蒋时延当她下午要上班,便宜占了不少,但也没乱来。

两人腻腻歪歪好一阵,蒋时延送唐漾回了汇商。

蒋时延再回到一休,已经两点半了。

助理进来汇报工作,汇报完后,助理犹豫好一会儿,还是开了口:“蒋总,您脸上有好多口红印。”

虽然午休时间公司走动的人不多,几乎没人看到,但待会儿上班了就会有高管上来说事。虽然同事们会对蒋总一脸口红印喜闻乐见,但毕竟关乎蒋总的工作形象,他不想当一个失职的助理。

蒋时延听到,“哦”一声,没了下文。

助理清了清嗓子,试探着再提醒:“您……擦一擦?”

“不擦。”蒋时延干脆地拒绝。

助理:“待会儿彭总纪总那他们上来看到……”

蒋时延莫名其妙又理直气壮地反问,“我老婆留的我凭什么要擦?”

助理被问得一噎。

行行行,知道你有老婆了,知道你有唇印了,身为助理他选择闭嘴,闭嘴好吗。

而事实上,蒋时延只是逞嘴快。

出于对“唐处是不是很急色”形象维护,助理离开后,蒋时延还是去洗手间清理了一下脸部。

几分钟后,助理再次进办公室,看到蒋总那张脸,心更累了。

因为——蒋时延不是全部擦完,他擦了其他的,然后挑了其中最大最好看的那枚唇印留下来。

比起最开始满脸唇印,蒋时延这张俊美风情的脸上、右颊,映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红,反而更加暧昧勾人。

助理想象着待会儿高层们上来,八卦又不敢说的表情,蒋总也不说,一脸“我就看你们八卦但又不敢问”的荡漾,助理心口猛窒。

————

太阳照得a市凌凌泛白光。

蒋时延助理在为唇印焦灼的同时,信审处内。

见唐漾回来,敖思切赶紧凑上去:“怎么样了怎么样了。”

“就中暑,然后胃有点毛病,”唐漾边朝办公室走边道,“帮我把下周重要的事情推到周五,明天是吧,然后待会儿我写好假条你拿到顶楼秘书处批一下,”唐漾补道,“如果周行回来了拿给周行过一下目,下周我要休假。”

敖思切不放心:“真的这么简单吗?胃病需要休假?”

“人老了就是这样,”唐漾想到哪茬,一本正经道,“女人过了25岁,真的就没什么胶原蛋白了,老得快,身体差,全靠勤勤恳恳护理,尤其你在25岁之前作多的话,色素毒素一堆积,会更严重,”唐漾睁眼说瞎话,“比如爱吃膨化食品啊,油炸食品啊,某人中午吃的泡面啊……”

真的吗?!!

敖思切吓得缩了缩脖子,出去喝口奶茶冷静,唐漾写好假条后,她赶紧滚去顶楼帮处长请假。

周自省出差回来了,他皱着眉毛看“急性胃炎”的病历,忍不住道:“年纪轻轻就胃病,以后怎么办……知道我要叨叨,她自己连假条都不上来签了,”周自省厉色,“你就下去给她说,没有下次了,下次她本事大点把自己弄成胃溃疡,我都有本事不批,让她给我痛死在处长的位置上。”

敖思切很怕周自省,瑟瑟发抖地听完下楼。

而敖思切走后没多久,几个副行长到了周自省办公室。

四人去到行长办公室旁边开加密会议的小会议厅。

范琳琅之前找过的涂副行把那页复原后的a4纸推到周自省面前,然后说了自己和其他两个副行长商量之后的处理办法,一个最简单直接也是最粗暴的办法。

周自省拍案而起:“我不同意!”

周自省是这四个人里面最固执也是最别扭的。

涂副行长猜到周自省的反应,也不急,循循善诱道:“刚刚我路过秘书处,唐漾请了一周假,理由她都自己找好了,我们只是顺水推舟,就包吃包住照顾一下病人,然后把唐处请假的一周时间延长到7月31号,九江专案结束,唐处病愈复工,所有事情刚好复轨。”

周自省冷笑:“你们为什么不动秦月。”

理由显而易见。

涂副行道:“秦副这几年可是两耳不闻窗外事,如果不是唐漾,她根本不会想到去查什么九江内网,那如果唐漾不在,秦月自然也不会查……”

话说得再冠冕堂皇,本质都一样。

“我不同意,”周自省重复,“软禁和绑架有区别?你们告诉我有什么区别?你们不动秦月考虑秦家,你们动唐漾就不用考虑一休不用考虑蒋家?”

涂副行:“我们这边会给唐处安排一个封闭式学习的明目。”

周自省:“你们为什么不给秦月也安排学习项目。”

涂副行:“因为秦月不参加学习项目。”

周自省:“我说了我不同意——”

“周行,”涂副行略有深意地睨着周自省,“离您退休只有两年不到了。”

有过兢兢业业,有过人心不足,有过后悔有过无措,也有过掌权握势风光无限。

但安安稳稳在位置上坐到退休,是他们最后的愿想。

涂副行这话一出,周自省没出声。

四人间陷入胶着的沉默。

良久。

周自省扶着桌子坐下,似是妥协般听他们说具体安排。

————

过了约莫半小时,四人离开办公室。

涂副行跟着周行进了办公室,直截道:“我知道你对唐漾的好是出于周默是不是喜欢唐漾,你之前把九江的案子给唐漾也是出于这层原因,但现在,周默和魏总不清不楚,唐漾和蒋总看上去感情也很好。”

周自省缓缓点头。

涂副行道:“老搭档这么多年,我不为难你,这件事我来主导,一切进度和后果都我来承担,你知情就好。”

周自省还是缓缓点头。

涂副行又说了两句,离开周自省办公室。

临走前,替他合拢办公室门。

周自省牵牵嘴角,笑得费力。

腰部传来隐痛,周自省伸手按了按,他探手想去拿桌旁的水杯,眼看着快碰到,周自省喉咙一紧,忽然起咳。

他仓皇地扯张纸捂嘴上,“铿铿呛呛”咳得五脏牵扯,整个人疼得在椅子上蜷成一团。

一阵巨咳之后,周自省脸上是不正常的赤红,纸巾亦隐隐透出猩红。

他没打开看,直接将纸扔进了垃圾桶,接着打开桌下一个隐秘的抽屉,从里面拿出一盒胶囊,打开,剥到手心,一把覆进嘴里,然后仍旧艰难地拿过水杯,和水咽下。

鸦胆子油软胶囊。

外壳颜色比纸上的血深一点。

周自省放下水杯,喉咙一滚、再滚,他手肘撑在桌上,以手盖脸,皮肤皱纹交错。

周自省很深地呼气、吸气。

倏而,滚热的液体顺着他手指的缝隙滑到脸上,越汇越多,无声无息,毫不自知间,老泪纵横。

他撑不住了。

他真的快要撑不住了。

他不知道唐漾能不能站稳,能不能站稳,小姑娘能不能不要怕,不要怕,不要跌倒。

他不知道,自己还能不能熬过这个秋冬,等到来年开春…… 166阅读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