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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7章(1 / 1)

作品:《皇后情夫是首辅

庭院的正中央,背对着她坐了个身姿伟岸的男人,他的袖子是撸起来的,正对着画布在挥洒笔墨,将手中的画笔往清水捅中捣了捣……

男人听到身后传来动静,蓦然回首,瞧见身后站了个衣着素净,却气质不凡的妇人。

他在夕阳渐下的浅金阳光下站起身来,冲她爽然笑了笑,“方才听说还有个人要见我,想必就是姑娘你了吧?

瞧姑娘的年纪,应该是我阿妹了?”

忘见他容颜的刹那,江映芙的泪光瞬间溢了出来,仿佛胸口被压了多年的大石骤然卸下,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。

她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周修诚,想要寻出些五年前的影子……

不得不承认,哪怕是由富贵的世家子弟,沦为了穷困的潦倒画师,却依旧掩盖不了他一表人材的风姿。

只是眼前的男人,不再是记忆中那个身形修长的清朗官吏,而是变了,变得黑了些、也壮了些。

甚至连眼神也变了,周修诚以前的眸光是知节敦柔的,如今却添了几分坦然磊落…

可他还是周修诚,与他亲近之人只需看一眼,便绝不会认错。

他的确是哪儿都变了,却又让人隐约觉得哪儿都没变。

男人瞧见她哭,一时不知如何是好,慌乱了起来,“姑娘莫哭啊!”

经过方才周沛胥的解释,周修诚已经全然接受了他被家人寻回的事实。

若不是至亲,想必也不会随行出现在此处,所以周修诚理所当然,便想到眼前的姑娘是妹妹。

他出言安抚道,“如今一家团聚,今后便是好日子了,姑娘莫要再伤怀!”

但见她还是啜泣不止,周修诚愈发乱了阵脚,只想着要拿些什么东西出来哄哄她。

他来这个农家院不久,什么也没来得及安置,唯一的好东西,便是他前几日晾晒好的花生,他抓了一把,朝江映芙递了过去,“你稍稍坐坐,我再去续一壶茶给你喝。”

江映芙接过花生,眸光呆愣一瞬,怔然地抬起头,带了些不可思议道,“此处怎么会有花生?你以往是对花生过敏的,哪怕闻见花生的味儿都要绕着走……”

周修诚从屋中提了壶热水出来,将庭院石桌上的残茶倒了,换上没人用过的瓷杯,将茶叶放入其中,放在文火上慢慢地煎……

饶是身处陋室,他的行为举止,还是一如往常般不慌不忙,井然有序,流露出只有豪门勋贵,清流人家的教养做派。

眼前只知道哭的姑娘,此时张嘴说话了,周修诚只觉得欣慰,想着终于将她哄好了。

“花生可是最寻常不过的作物了,我以前是竟对它过敏么?

可如今我吃它也没生过病,画画累了,还时不时往嘴里扔几颗。”

“不过话说回来,五年了,是个人都得有些变化,方才那位公子还说我,不仅身形相貌变了,就连性情也变了,指不定我这过敏的体质也转好了。

这么长的时间,总不会还有人在原地踏步吧?总是要有些变化的。”

可她就没有变化。

她就曾在伯爵府,日日守着周修诚的牌位,盼星星盼月亮般等着他回来。

所以到最后,所有人都在向前,只有她独自在原地踏步,一成不变是么?

“姑娘,我这小家小户的,没有什么好茶叶,你大老远地过来,将就喝着解解渴。”

方才周沛胥没有同他聊多久,只来得及说他被家人找回了,至于家中是做什么的,周修诚此时还一概不知。

但见乍然出现的男女,通身流露出少有的高贵气质,及身上不菲的衣装,周修诚便知他们是非富即贵的。

江映芙将眼泪咽了下去,紧紧将花生握在手中,她没有什么心思喝茶,目光却被隐在画布之后的那盆菊花吸引过去。

那是西域来的贡花,极为难得,眼下这时节开得正好,花朵硕大,迎风摇曳多姿绚丽,绿叶肥硕异常,就连花盆上头都镶了玉。

“此处…怎会有盆鬃掸佛尘?”

周修诚见她好奇,冲一旁散落的画纸努努嘴,纸上落满了各式各样的菊花,姿态各异,或单株,或成片。

“此事说来话长,前阵子我被人冤枉进了昭狱,后来幸得一公子相救,才能保住性命。若不是他,我或许捱不到与你们相见了。

那公子不仅人好,还尤其喜欢我的画作,知道我生活困顿,便重金赁了这院子,聘请我专心作画,专门画这菊花。”

“那公子还说,他的妻子平生最爱的便是菊花,让我务必用心画好,以求图他妻子欢欣。”

原来周修诚不是被人软禁在了此处,他不是个囚犯,他是个自由人,出入都无人能阻他。

不过是沈流哲寻了个由头将他拘着,让他画画而已,画的还是她最爱的花种,菊花。

江映芙只感一阵颓然,她之前为什么要将他想得那么坏?

他明明待她那样好……

周沛胥说得对,原来是她一直对沈流哲心有成见,是她偏颇。

“只不过那位公子人很奇怪,有何事只让下人传话,自己从来不露面,还叮嘱我务必要新创出种画技来,不能用以往的技法作画,这便让我有些不大习惯……”

说着说着,周修诚察觉到眼前姑娘的情绪有了些变化,她眼中又起了泪光,似欢喜又似忧愁,垂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……

周修诚不敢再说下去了,他忽然想起,这姑娘还没对他表明身份,方才会不会是他唐突,将人认错了?

“姑娘,你……确是我妹妹吧?”

江映芙听的这句,抬起头,眸中带着泪光冲他点了点头,“嗯,守诚哥哥,我确是你妹妹。”

天色昏暗,一辆马车停在了青砖石子路中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