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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0章(1 / 1)

作品:《皇后情夫是首辅

“我和她原是青梅竹马,从小定亲,我章家家道中落后,她那嫌贫爱富的父母便毁了我们这一纸婚约,活生生将我俩拆散了!后来,她因在诗会上多呤了几首诗,多做了几幅画,人人颂扬惊叹不已,才名传到了先帝耳中,先帝便让她给皇后当陪嫁入了东宫。旁人自然认为此乃先帝赐嫁,无上荣耀,乃是祖坟冒烟才能得来的福祉,可谁也不曾问过,她究竟是如何想的,谁也不曾问过,她究竟想不想嫁!”

章云言语愤慨,眼泪与嘴中吐出的血沫,齐齐滴落而下,“当初我进宫当差,真的只想看看她过得好不好,只要她欢喜,我便可将心放在肚中,今后或远离京城,或另娶女子成家。”

“但旁人不知刘元基是何货色,首辅大人您还不知么?他连在庙堂淫乐这种事儿都做得出来,如此不知礼义廉耻,又算得上什么良人?!她自小知书达理,琴棋书画样样精通,那狗皇帝呢?是个握住笔恐都不知道写字,只知道剔牙的混账玩意儿!韵儿好心劝解他练字习文,那狗皇帝却仗着她家世卑微,性子又柔弱了些,稍有一言不和,竟将她暴打一顿!”

“大人,你知道我无意瞧见她隐在袖下的伤时,是何感受么?半条胳膊,不是青就是紫,连一块好肉都寻不出来!可韵儿她不仅连一句痛都不能喊,更是连谁都不敢告诉……那日她在燕雀湖投湖自尽,若不是我正巧撞见,恐怕她就不在这世上了!瞧着她活得这般绝望痛苦,我岂能安然离去?”

他字字泣血,随着因情绪激动而轻轻摇晃的铁链碰撞声传入耳中,周沛胥只眼眸半垂,脸上无半分神色,沉默了半瞬之后,缓缓道,“即便是如此,淑嫔也该先和皇后娘娘倾诉。”

章云闻言又是冷笑几声,“大人是在说笑么?虽说皇后娘娘统管后宫,素来贤德公正,可此事即不与后宫嫔妃间争斗相关,又不是俗世宫务,皇后娘娘就算手伸得再长,能管得了那狗皇帝的床帏之事么?再说,韵儿素来胆小,遇事只知明哲保身,她若是言明了,保不齐还会扣一顶离间帝后的帽子,她岂敢?”

“后宫中的女子,碰上这样的皇帝做夫婿,那便如梗在喉头的刺,咽不下又吐出去!饶是出身卫国公府的皇后娘娘,还不是被推入虎口,差点命丧黄泉?!大人您擎等着瞧,莫要看眼下皇后风光,若是再过个半载,狗皇帝再厮混出个私生子来,皇后娘娘照样焦头烂额,要给狗皇帝收拾烂摊子!”

提到沈浓绮,周沛胥额角的太阳穴轻突了突,后又迅速恢复,他眼周骤紧,想要反驳怒斥几声,话到了嘴边又湮灭在了喉间。

何苦要同个死囚犯争论,周沛胥轻摇了摇头,唏嘘叹了一声,“你若是做不到带她逃离皇宫,那也应将心思藏得隐匿些,至少不该让人抓住把柄才是,可你二人既无保全自身的能力,又无相信皇后公正,搏命一击的勇气,如今齐齐走入死局,自然也是在情理之中。”

周沛胥待人虽亲和,却也鲜少这般敲打提点,言至于此,已是难得。

周沛胥又道,“淑嫔现已打入冷宫,永世不得出宫。至于你,饮下这杯鸠酒,上路吧。”

说罢,他轻拍手掌,便有狱卒端了酒壶酒杯来,往章云的嘴中猛灌而下,章云挣扎个不停,连带着铁链也框框作响,他呜咽道,“饶是我做鬼,也绝不会饶过那狗皇帝,在黄泉路上!我等着他!韵儿,我们来来世……再见……”

景阳宫外,张银星哭哭哀求着传信的宫女,“好姐姐,你便让我去见皇后娘娘一面,就一面,可好?”

宫女撇开她抓住袖角的手,不耐道,“你还是赶紧走吧,娘娘说了不见,若是再在此处喋喋不休,惊扰了皇后娘娘清休,当心吃板子!”

张银星眼中噙着热泪,“怎会?姐姐可将我的话带到?我费尽心机撞破淑嫔私通之事,便是递给皇后娘娘的投名状,这后宫就皇后娘娘与淑嫔,眼下淑嫔的丑事败露被打入冷宫,如今皇上因着卫国公府势大又不敢选秀,那后宫中便只有皇后一人独大了!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皇后娘娘着想啊!我只想带长姐出宫,只想和长姐一起出宫啊!”

她形如疯魔,说话声音越来越大,宫女眼见她说得越来越出格,干脆抬手朝她狠狠刮了个耳光,“你在胡言乱语什么?!帝后之事,岂容你在此高声妄议?快来人啊!快将她拖离此处!”

几个人高马大的侍卫前来,见她言语声不禁未小,甚至音量还越来越高,又见她挣扎扭动不肯就范,干脆一掌将她击晕,将其掷在了隔巷的宫廊中。

张银星是被寒冷的夜风刮醒的,她睁开眼后,只感一阵悲凉,五脏六腑都没有安落之地,但是抬眼瞧着夜空中闪烁的繁星,忽然就记起了儿时,她和阿姐爬上屋顶赏月数星之事……她们姐妹俩自小便在一处,感情最是要好。

如今世上就独剩阿姐一个亲人了,如今正在冷宫中艰难度日,她又岂能弃之不管?

她一定倾尽全力救阿姐出去!

小小冷宫罢了,既然皇后这条路已走成了死路,那她便要试试别的路。

这世上还有一人,能救长姐出那牢笼般的冷宫。

她如今只是宫中的婢女,自然人微言轻……

但若……她变成了首辅的女人呢?

第56章

成华殿中,未时三刻,景阳宫送来的糕点如期而至。

沈浓绮贴身伺候的宫女秀芬,因往成花殿递送糕点走动频繁,如今已可以径直入成华殿的书房。

她轻轻将玉碟从食盒中取出放在案桌上,然后款款退了几步,照例回话道,“首辅大人,娘娘道适逢春季,她近来会做些应季的糕点送来,今日送的这青团清热解火,望也能消消大人的疲惫。”

周沛胥正在埋首批阅奏章,并未抬头,只指尖的笔顿了顿,“回去禀告皇后娘娘,让她以凤体为重,万勿因这些琐事劳累。”

秀芬埋头道了句“是”,然后倒退着出了书房。

阿清瞧着那几个圆坨坨的软糯青团,心中叹道,皇后娘娘如今的手艺愈发好了。

两个月之前,景阳宫送来的糕点还是方不成方,圆不成圆,今日这青团,却色泽如碧玉,油亮似翡翠,瞧着便食指打开,极为喜人。

只不过他家大人,对于景阳宫的糕点倒从不挑剔,无论何样都能尽数落入肚中。

阿清端了玉蝶,放在了离周沛胥最近的书桌上,果然碟放落下,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便伸来,捻了块青团往嘴中送去。

周沛胥轻嚼几下,只觉得青团糯韧绵软,麦浆草的清香味斥满了喉腔,他尽数咽下,问了一句,“近来朝中有什么动静么?”

阿清殓神道,“上次大人鞭帝之后,以卫国公府为首的武臣们,皆觉得大人刚正不阿,为皇后娘娘出了口气,自那时起,文武大臣们的摩擦,比起以往少了大半,此次春狩,大人您又出手刺死老虎,将皇后娘娘救于虎口之下,再加上沈流哲多次登门拜访,请教老公爷学问…………

种种因缘际会之下,朝中文武对立之事少了不少,许多政令推行起来,比以往顺利了许多。”

“小人唯一觉得蹊跷的,便是卫国公府近来的举动……沈流哲最近,正暗地里四处采买美男子,并且放话出来,不拘什么胡族异邦,只要生得好看,他都愿花大价钱买下。

这一举动惹了不少人笑话,大家都道沈流哲如此行径,只怕是不喜欢女子,而是好男风。”

周沛胥闻言,伸手执青团的手微顿了顿,“他将这些男子置在卫国公府里了?”

阿清抬眼观了眼他的神色,迅速否认道,“并未。沈流哲将这些男子全都放在了远离京郊的宅院中,还重金聘了人教他们,学的皆是些寻常男子不用专精的东西,什么品酒作画、抚琴呤诗什么的……”

阿清又低声嘟囔了句,“皆是大人擅长的。”

周沛胥端起杯子饮茶,将脸埋在氤氲的水蒸气中,温吞道了句,“沈流哲虽行事怪诞,却是个真心心疼她的。”

朝中大臣都觉得刘元基这皇帝已是无救,只怕是卫国公府在旁瞧着,更是窝火异常,这样的男子既然不堪托付,那自然不能眼睁睁瞧着沈浓绮在宫中受罪,估计是在暗中寻找合适人选,以后好安排入皇宫,给皇后添乐做男宠。

这样罔顾人伦章法的法子,旁人自然是不敢想,但按照卫国公府万事不肯吃亏脾性,这倒颇符合他们的行事作风。

只是沈流哲做了这么许多,到头来定然时候一场空。

呵,男宠?

饶是沈流哲愿意塞,那还得看沈浓绮愿不愿意要,更要看周沛胥愿不愿意抬手,任沈流哲朝自己珍爱的女人身旁送男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