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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3章(1 / 1)

作品:《皇后情夫是首辅

朝东行了一路,浩浩荡荡的队伍在七日后终于抵达了九安山脚,即将开始为期半月的春狩。

按照脚程原本可以午时抵达,可因刘元基这一路玩心大起,在路上耽搁许久,所以到时已是黄昏。

各类官员,及藩国使臣这么浩浩荡荡一大帮人,从下车架,再到支帐歇息,自然不能再同在路上随停一晚时那般凑合,样样都要上心,处处都要布置周到,凤帐们的女官们穿梭不停,好在沈浓绮打点妥当,愣是没出一点乱子。

再说刘元基那日在沈浓绮处碰壁之后,知道是自己理亏,连着几天来讨好却碰了冷钉子,知道她还在气头上,便只遣人时不时送些打来的野物,人倒是不大往凤帐中凑了。

但再不相见,也不能不见。无论沈浓绮再如何不情愿与刘元基接触,按照旧例,春狩正式开始的第一日,帝后必须同时出席典礼。

刘元基见了她莫名有些心虚,赶忙迎上前来,溢满了笑容问她,“皇后这几日都未出帐走走,想必是闷坏了吧?”

毕竟伏小做低了许多天,见她没有应腔,刘元基暗生了几分恼火,耐着性子免不了又道,“上次送过去的野山鸡肉,皇后可吃了么?朕倒觉得比起寻常的母鸡,味道更为筋道呢。”

因着身份,沈浓绮不好拒他太过,只敷衍着浅浅一笑,“多谢皇上关怀,开宴的吉时就要到了,以免让臣子们久等,咱们便快些去吧。”

这简短的一句回应,便让刘元基安了心,甚至心中暗暗得意了一番。

饶是高傲的凤凰又如何?左右已经嫁给了他,在这般夫君是天的世道,饶是他佛堂亵玩,举止粗鲁,她也要万般担待,甚至要为了讨夫君的欢心去研习房中之术,匍匐在自己脚下做野鸡。

诸人已按照位序齐齐入座,除了高架上的主位,最显眼的莫过于主位右侧位置,宴桌用的是皇室专用的金丝楠木不说,尺寸也只比主桌略小,似在暗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。

而宴桌的后侧,周沛胥一袭灰色常服,正坐在席上低头浅尝这杯中的马奶酒,举手投足间贵气十足,在蓝天白云碧草的衬托下,愈发出尘得令人神往,引得女眷们面带羞色纷纷侧目。

而因着这几日与刘元基突飞猛进的情谊,托雷的席位则被排在了主座左首侧。

与托雷同坐的女子,对那群垂涎首辅的女眷们嗤之以鼻,“那文臣瞧着就体弱,只怕在你手底下都过不了半招,不过会咬文嚼字些罢了,真是不知道那些中原女人喜欢他什么。”转头又朝身旁的托雷撒娇,“要我说,有你这样的勇士做男人,才算是好的呢。”

托雷不由想起昨夜被那文臣浇淋在身上的茶水,眉头皱了皱,“你只管在女眷中刺探情报,这男子你少去招惹,若是再像春社夜那样莽撞,我可护不了你。”

四公主善智见他不解风情,又遭了数落,只撅着嘴别过头,伸长了脖子,眼睛不断朝高台处望去,“这首辅不合我的胃口,可我对那个从未露面过的皇后倒是有兴趣极了。”

“你是不知,那群女眷们将晏朝的皇后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,都是些赞颂贤德恭顺的好话,连起来都够围着我们夏朝的玉盘山转八百遍了!从来女子都是遭人嫉恨的,就像我母亲多做了几匹衣裳,都要招臣妇们嚼舌根呢,我倒是要看看,这晏朝皇后究竟有多贤德,能让这诸多女眷诚服,哼!”

托雷的目光不断在场中女眷们及其婢女身上搜探,意图寻出周沛胥外室的一丝踪迹,一面回应道,“自古皇后扬名,不过就是三样,以貌扬名,以才扬名,以德扬名。若是真能以前两者扬名,哪个又会想以德扬名?”

“所以说,这晏朝皇后,大抵无貌无才,貌若无盐,生得歪嘴斜舌,所以那些女眷才不会嫉恨她的相貌,只道顺服她的德行了。”

话音刚落,只听得一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报,“皇上、皇后驾到!”

衣袂相触的摩擦声传来,除周沛胥外,其余人等纷纷跪伏在地请安。

托雷不禁也心生了几分好奇,朝高台上眺望而去,心脏却犹如被人蓦然掐在掌心,一时间呼吸都停滞了起来。

只见长柄鹤羽的礼仪扇后,一穿着黄色朝褂的女子,缓缓跟在刘元基身后踏上高台主座。

那朝服上绣着若干金凤,伴有祥云、海水云崖纹饰,衣摆间点缀的东珠在日光下熠熠生辉,再瞧那女子的容颜,更是旖丽异常。

生得是既美艳又端庄,既秀美又妖冶,有倾国倾城之姿,眉眼间又有雍容庄严之态。

额前凤钗上的各色宝石坠落下来,在她容颜上射出五颜六色的斑斓,更是将她的柔美多姿渲染到了极致,似是周围都变得昏暗,只一束追光独照着她。

九天玄女下凡尘,也莫过于此。

托雷被这容颜震慑住,恍神之际似是想通了,这等美貌,已不是那些女眷能嫉恨来的了,毕竟这世上不会有女子如此不自量力,拿鱼目,去比辉月,他甚至听到了善智亦被惊艳到,在身旁的抽气声。

如此场合,皇帝总会先说上几句气势浩荡的古语,以现皇族威势,可刘元基哪里懂得这些?每次都是沈浓绮将备好标语的纸条递过去,刘元基照着练敷衍了事罢了,这次亦不例外。

刘元基囫囵吞枣地练完,龙袖一挥,“诸卿平身。”

歌乐起,舞技入,宴席便开始了。帝后都在,诸人自然不敢放肆,连话都是尽挑好的说,气氛倒也起了融融。

托雷在台下瞧着皇后含笑盈盈与众人说话,一副没有姿态又可亲的模样,心中隐约生出些不对劲,只觉得这女子有种似曾相识熟悉的感觉。

但这般的仙姿玉颜,他若见过,绝不会忘,所以只盯着皇后,似是想要得出一个解来。

许是这目光太过灼热,让皇后察觉了,她竟扭头直直对上了眼,浅浅一笑,“这位公子坐得近,可本宫却从未见过。”

这笑颜让托雷心痒一瞬,正要回答,却只听得刘元基插话介绍道,“皇后,这便是夏朝三皇子托雷了,坐旁边的是他妹妹。托雷骑箭功夫好,这阵子一直在陪朕练箭,那些野鸡野雀,都是他带朕去打的呢!”

“那本宫倒得谢谢三皇子了,若没有三皇子的随驾,本宫恐怕是尝不到这么多珍稀美味了,想来三皇子这些时日陪着皇上天昏地暗往林子里头钻,真真是幸苦了,来人,将这盘炭炙鹿肉给三皇子端过去。”

刘元基接嘴,“只可惜春狩过后,托雷便要返回夏国了,按照朕的意思,你不如休书给你父王,就说要留在晏朝,朕给你安排个……安排个…额……鸿胪寺色少卿当当如何?如此你就可以不必……”

在一旁默然不言的周沛胥,蓦然发声截断了他的话语,“皇上切莫妄言,鸿胪寺主外交,能入寺中主持内务者,先是要在科举中榜上有名,然后外放至少五国,熟知风土人情七年之后方可入寺。若是只单凭皇上这一句话便可随意加塞,恐令天下学子寒心。”

皇上被首辅训斥,宴上气氛降至冰点,落针可闻。

刘元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,正是下不来台之际,还是托雷托起酒杯,“我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闲散王子,怎可当此大任?皇上如此好意,托雷铭记于心,虽回夏朝,可今后定然有再见之时,今朝有酒今朝醉,我先敬皇上一杯,干!”

闻言,刘元基眼底的阴郁才消散了几分,“好!干!”

随着两杯酒下肚之际,气氛缓和了不少。托雷瞅准时机,径直朝沈浓绮问道,“不知娘娘是否去夏国,或者边疆游历过?今日乍一看皇后娘娘,似还有几分故人之感,好似在哪儿见过。”

沈浓绮抿嘴笑了笑,“本宫倒是未去过夏国或边疆,只在幼时游历过江南与中原,恐皇子怕是认错了。”

她紧而话锋一转,“以往春狩,都是夏国国王亲自伴驾,先帝常顾念国王年事已高,只让他好好在夏国歇着,不必拘于属国虚礼,今年终于换了三皇子前来,本宫倒也颇感欣慰……”

“只是……三皇子的相貌,与夏国国王并不太相像,所以本宫方才竟未认出来。”

托雷抓着酒杯的手不觉紧了紧,“饶是在夏国也常有人这么说,或许是我生得更像母妃一些吧。”

女人若只空有美貌,便会让男人徒起贪恋。

可若这女人不仅貌美,还聪慧无双,便会让男人觉出危险与忌惮。

晏朝皇帝昏庸无道,但这皇后与首辅,倒是一个比一个更不好惹。若真让这二人把控着晏朝,假以时日,让晏朝有了喘息之机,他哪儿还有机会挥刀入关,踏平天下?托雷朝这两人瞧了一眼,垂下的眼眸中泛出阵阵寒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