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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1章(1 / 1)

作品:《皇后情夫是首辅

说罢,脸色阴沉着拂袖而去。

托雷指尖泛白用力将匣子握了握,才将其重新收回袖中,面上的神情逐渐由爽朗变为了阴沉。

刚才那番话若是落在旁人耳中,那自然是深信不疑,可托雷见过在春社夜晚,长街百灯下二人你侬我侬,伉俪情深的模样,所以这番话便大大大了折扣。

虽没瞧见那女子的正脸,可单看身影也知,那女子一身的风华绝代,清贵无双,比草原上的月亮还要夺目耀眼,品性自然也应当高洁,岂是那般贪恋钱财,心术不正之辈?

托雷脑中又显出了那帏帽下影影绰绰的婀娜身姿,露出神往之意。不论首辅之言是否为真,这女人无论是否远遁,他自然也是要好好去探寻一番的,这世上能勾起他占有欲的女子不多,既然碰上了,那无论如何也是要擒入手中的。

周沛胥忙完公务,只觉得疲累异常,抬起指尖轻揉太阳穴。

阿清端了杯茶进来,轻放在他身前的桌面上,“大人,不过是暂停歇滞,但这毡房中却打点得如同咱们公府一般,皇后娘娘确是费心了。”

周沛胥端起茶,低头抿了一口,轻言道,“我倒宁愿她多爱重自己,不必这般操心。”

其实自她嫁入皇宫那日起,周沛胥便暗暗告诫自己,要将对她的心意埋藏在内心深处,不可泄露出一丝一毫,就做个旁观者,当个默默守护的愚臣,这样便很好。

她初入皇宫时,他担心她坐不稳皇后之位,拿不出雷霆万钧的手段,收服不了六宫,还想着要如何在暗处帮衬着她,可事实证明他错了,她不仅懂得收服人心,还懂得恩威并用,上到太后下到仆婢,对她无比赞不绝口,面对命妇们亦是亲厚有加,游刃有余。

可到底还是个软性子,对刘元基轻纵了些,对周曦月宽容了些,这些都是些无关紧要之事,假以时日,他相信她会处理得更好。

她已经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子,事事顺心,样样如意。

唯一的瑕疵,便是嫁了个庸碌无为之辈。

这是他唯一能帮她的地方,他倾心指点,用尽毕生所学,企图雕刻刘元基这块朽木,如此,他的心意也算是有了寄托之处,假以时日,待刘元基有能力掌大权之日,她的人生,便会完美无缺了吧?

谁知刘元基会那般对她呢?谁知她又这般巧撞破了他的心意?谁知……他们这样的身份,还会有这样的交集?这份隐秘的情感,裹挟着他藏了十几年的爱恋扑面而来,险些将他的理智尽数冲散。

他甚至当真动了另立山头,改朝换代的心思。毕竟若是周家与沈家联手,文臣武将同心协力之下,只要一夕之间,就能将晏朝纳入囊中。

但每到这时,他脑中都会想起父亲周公宏听闻他养了外室而呕出的那口血。想起周公宏嘴角殷红,满眼含怒,怒斥着他恨铁不成钢的模样。

五十无后方可纳妾,周家永生永世要做晏朝的肱骨之臣。

只这两条家规,便断了他的一切念想。他当然可以不顾一切,不计后果谋逆作乱,但时以周公宏的脾性,只怕是要第一个挡在刘元基面前以身殉国,且眼下局势紧张,若是内乱之际,一朝不慎被外邦乘虚而入,割裂半壁江山,那他岂不是成了晏朝的千古罪人?

私情、家、国,三者之间竟成了一副死局,他身在局中,一时竟瞧不清前路了,生平第一次,他觉得沮丧。

正在他一筹莫展之际,门外有人禀报,“大人,西北军务来报。”

“进来。”

厚重的毡毯被掀开,一阵风窜入帐中,随即从帐外埋头走进来个兵士,烛光跳动下,周沛胥只觉得这兵士异常眼生,身形比寻常兵士更是瘦弱了不少,撑不起挂在身上的铠甲,还带了丝异常熟悉的感觉……

周沛胥心脏漏跳一拍,立马起身想要去瞧清楚这兵士的样貌,定睛一瞧,果然是她!

她军靴中不知垫了何物,硬是将身形拔高了不少,眉毛抹了黑,脸上又抹了蜡黄,在夜幕之下若不细看,岂能想到眼前这人,乃是这晏朝的凤位之主?

相貌可以伪装,只那双眼睛,还是如夜空中璀璨的繁星,抬眼间充满了狡黠,灵动十足。

那双眸子含笑闪了闪,抬起下巴颇为得意,“如何?本宫这身装扮,若是走在道上,胥哥哥可能认出来?”

周沛胥哪儿还有同她玩笑的心思,只觉得魂魄都抽离了瞬间,赶忙命阿清出去望风,然后牵过她的手,引入了更隐秘的内帐,“娘娘这样的身份,怎能冒这么大的风险漏夜前来?若是被人瞧见可如何是好?”

沈浓绮赶忙安慰道,“胥哥哥莫要担心,禁军都统是我卫国公府的亲信,出来前我已让他寻个由头将附近兵卫撤走了,再加上这伸手都瞧不见五指的黑夜,谁又会细瞧我的容貌?”

饶是她这么说了,周沛胥还是觉得不安,“饶是如此,可夜深露重,娘娘于凤体考虑也不好深夜走动,若是真有急事需见面商议,娘娘传令过来,宁愿乔装前往之人是我,也好过娘娘劳动一番。”

沈浓绮知他的心意,心中一暖,又柔声道,“倒也没有什么要紧事,只是想着今日刘元基那厮来我跟前闹了一番,若不是胥哥哥以商量国事的借口将他调离,不知那厮还要在我跟前撕扯多久,就想着来见你一面。”

周沛胥面上露出一丝苦涩,别过身道,“可笑的是,我竟只能用这般迂回的方式维护你,绮妹妹,你可会怪我?”

沈浓绮摇了摇头,上前握住了他的手掌,“怎会?莫非真要怒发冲冠冲撞凤驾,将刘元基斩杀在剑下,才能算真英雄么?那样的男子是不计后果的莽夫,我反而更敬重懂得隐忍的君子,胥哥哥这样懂得顾全大局,便很好。”

听了她的温言软语,周沛胥愈发觉得心中苦闷。于理,沈浓绮说得没有错,可于情,他如何都过不了心中的那道坎。试问心爱的女子受人刁难,这世上有哪个男子不愿挺身而出呢?可他偏偏因着身份,束手束脚不能寸进半步。

他转过身子,将她的指尖握在手心,“如此不是长久之计,娘娘心中可有打算?”

“我与他已毫无情分可言,甚至哪怕多瞧上他一眼,都觉得是对余生的辜负,只可叹我担着这皇后之名,若是碰上个需要帝后共同出席的节庆典礼,想躲都躲不掉。

胥哥哥问我打算,其实是有的。凭他忘恩负义,对我卫国公府做出的那些行径,饶是死一万次也不足为惜,可我却不能不为了这晏朝江山考虑,将他杀了是解恨,可我现在还未怀有子嗣,若是他死了,藩王必定作乱,外邦必定起兵,如此内忧外患之下,受苦的只能是我晏朝子民。

所以我想着,不如先让他体虚一阵,没有气力来我身侧叨扰便是了。”

她涂了伪装的面庞在烛火下一明一暗,静静地说着心中筹谋过许久的话语,眉眼间都染股英气。周沛胥心中一痛,她言中种种,不知让她在多少夜晚辗转难眠,又不知是纵横谋略过多少次,才能做道如此淡然道出。

她抬眸朝他望去,眼中流露出一丝酸楚,“胥哥哥,我与你如此通情、又谋害君上,实属世间难容,对不对?”

周沛胥抬手将她轻拥入怀中,抚慰道,“若说世间难容,那你定然远逊于我。是我垂涎皇后在先,鞭打皇帝在后,更莫提我还害死兄长,忤逆生父……这诸多种种,莫非你能比得过我?”

他轻抚她的背,“说到底,这世间也没什么好,若我们都难容于世,那便毁了这世道,再造一个,可好?”

第43章

沈浓绮知他这般诋毁自己,只是为了让她宽心,所以也不与他争辩,只将那些莫须有的皇后威势及虚名放下,只如一个最寻常不过的女子版,顺势被他轻拥在了怀中,往他宽阔的胸膛使劲埋了埋,深深吸了口独属于他身上才有的清朗幽香,她只觉得万分安心,抬起垂落的柔荑攀上了他的腰肢,亦轻轻回抱了他。

烛光跳动下,二人的身影交叠在一起,透着温情与缱绻。

这温存并未持续多久,帐外便传来一阵喧嚣声,引得二人重叠的身影立即弹开。

沈浓绮惊疑中带了几丝诧异,“兵士都已经被调遣开了,这么晚了,你这首辅帐外怎么还会有人喧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