啪——嗒

酒瓶的碎渣刺到了她的额间，林笑颜感受到一股热流从脑门流下，她摸向脑壳，看到了受伤一片的血。

“姐！”李乐抱住林笑颜，唤道。

她却像失了魂一样，看着李乐张着唇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
李达通说她是野种，那她现在是谁？

眼珠在眼眶内打转，林笑颜咬着牙强忍不哭出来，她看着李达通猩红双眼质问道：“你放屁！我不是杨桂芝的女儿，你说我是谁？”

“你说啊！”

她说着，手拽住李达通的领子疯狂推搡着，一直坐在地上哭着的杨桂芝慢慢抬脸，恶狠狠地啐了口唾沫：“都是你这个扫把星！”

林笑颜心口一滞，她愣愣看向杨桂芝：“妈……你说什么？”

“都是因为你这个扫把星！”她重重强调，站起浑圆的眼睛满是怒气瞪着林笑颜，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。

她满是厌恶和鄙夷看着林笑颜：“要不是因为收留了你，我们至于过上这样的生活吗？林笑颜……我真后悔当初没杀了你！”

“妈！”李乐劝阻道。

林笑颜按住李乐，看着杨桂芝哭腔颤音道：“我真的不是你的女儿？”

杨桂芝大笑着，扶墙站起摇摇晃晃，眼底满是凄凉：“对，你不是我的女儿，我含辛茹苦抚养你成人，就是想要利用你为我养老送终！”

“林笑颜……你现在就滚，我根本不想看见你！”

林笑颜终究是绷不住了，她眼泪一颗颗掉落下来，踉跄着走到杨桂芝面前质问：“那我是谁？”

“我到底是谁？”

杨桂芝沉默了，她冷笑着看了眼林笑颜：“雇主说了，我拿了钱，死都不能把你的身份说出去的，你走吧！”

“有了这笔钱，我可以照顾乐儿，和李达通彻底离婚。”

林笑颜苦笑了几声，看着杨桂芝：“所以你才这么想赶我走？”

“对！”

“那我你几十年来把我拉扯到大，都不如那些钱吗？”

杨桂芝默然，她凄楚一笑：“颜儿，在我心里乐儿是最重要的。你就不能委屈一下自己，再说了，你现在在傅家当老师，又不缺钱，放过我不行吗？”

“我养了你半辈子，你该到了尽孝的时候了！”

她冰冷的一段话彻底给林笑颜浇了一盆冷水，她闭下眼，泪水划过脸颊砸在地上。

如同她的心，扔在了地上。

在杨桂芝心里，她始终是外人，就算是收养了她，但她依然没把她当亲女儿看待。

利益面前，她当然会抛弃她这个累赘，过自己想要的生活。

林笑颜从未有过这么寒心的时候，但她又无法恨，毕竟杨桂芝是从小把她养大的，她说得没错，自己这个外人该到了尽孝的时候。

她扯着勉强的笑容，看向李乐，笑了笑：“好好照顾妈妈……”

说完，转身离开了满是狼藉的楼道。

杨桂芝看着林笑颜离开，紧紧攥着手里的银行卡，哭笑着。

苏佳在昨晚又找上了她，给了她一张银行卡，让她务必赶走林笑颜。她当时接下卡，就立马找李达通演了这出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