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55、恶法的用处(2 / 2)

作品:《乘风破浪的姐姐[九零]

她艹他家祖宗十八代。反正她一个女的,算不上他们家的人。

小妹写在信上的话,可比这些狠多了。

高中男生隐私概念薄弱的很。一封信寄到了宿舍,立刻就会有人拆开来大声朗读,大家集体欣赏。

不管是女友笔友还是家人的信,都难逃此劫。

小妹的这封信自然也经历了同样的命运。一开始,她弟弟还不以为意。姐姐的信,肯定是好的。正好他还能跟人趁机炫耀一下,他可是在大城市里都有房子的人。以后他要去大城市了。

结果他舍友读了一半都读不下去了,因为已经震惊到找不着自己的舌头。

老天爷哎,写信的人真是他姐姐吗?那种怨恨弥漫在字里行间,浓郁到让人读都读不下去。

他甚至担心信里会冲出一个愤怒的女人,直接一把刀捅死他们。

她就是这样的恨。

“我不想跟他们再有任何关系,我要走得远远的。”小妹面无表情,“我甚至不想再跟他们说一个字。只要一想到他们的脸,我就想吐。”

她那位宝贝弟弟居然还有脸哭哭啼啼地打电话过来诉说委屈。

他也好意思提委屈两个字。

这么多年,到底谁委屈?

就是到现在,他打电话的钱还是她辛辛苦苦打工挣来的呢。

就这样,他也有脸说委屈!

“他们的心肝宝贝也受委屈了,都哭了。他们可不得过来找我算账了?”小妹嗤之以鼻,“我不想看他们,我不是心虚,我就是嫌恶心。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跟这坨臭狗屎有任何关系。”

她的情绪是如此的激动,以至于陈凤霞忧心她会突然间炸裂开来。

老板不得不伸出手,轻轻搭在的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的打工妹肩膀上。

陈凤霞心中有千言万语,她想劝着姑娘不要如此偏激。

可她又有什么资格开口呢?

未经他人苦,莫劝他人善。凭什么要求受害者宽容又大度呢?

就因为受害者比较好欺负吗?

陈老板最终还是点了头:“可以。我让你艳红姐帮你们打听下,看能不能找到夜校之类的继续上学。不管在哪儿,你年纪这么小,肯定得好好学习。”

小妹眼睛红了,认真地看着陈凤霞:“老板,我一辈子都记得你的好。”

陈凤霞笑了:“说这个做什么?你才多点大,你以后会碰到很多很多好人的。”

陈老板在梦巴黎宣布:因为要开拓市场,后面安排人去香港婚拍,深圳那边得住扎人手。

“小敏跟小妹年轻,没家累,她俩也有这个意思。所以我们商量过后,决定就先派她们过去打前阵。”陈凤霞笑眯眯的,“开疆辟土可不是简单的事,你们有没有信心?”

两个小姑娘对视一眼,都挺起了胸膛,大声回答:“有!”

只差当场立军令状。

陈凤霞笑着刚要说几句鼓励的话,站在人群中的朱凯突然间开了腔:“开疆辟土啊,那算我一个吧。”

他笑嘻嘻的,还是一贯的惫懒模样,“老板,你不是让我开拓市场吗?那我去深圳开拓吧。”

众人面面相觑,都搞不懂为什么朱凯会突然间提这茬。

他在江海不好吗?他舒服死了。平常都看不到他上班,工资奖金也一分不少。江海可是他的天下,他到哪儿都自在。

深圳是好啊,可他去了深圳,人家可不买他的账。

朱凯难得挺直了身体,声音听上去也真诚了些:“老板,你就派我去吧,我保证不会瞎胡闹。”

陈凤霞看了他半天,又回头同胡月仙交换了个眼色,便点点下巴:“可以,你要去就去吧。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,现在过去,日子跟在这边肯定没办法比。很多事情你必须得亲力亲为,没人伺候你当少爷的啊。”

这人过去也有好处。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能够开辟市场。有他在,小敏跟小妹两个小姑娘就不容易受欺负。

出门在外就是这样,人家看你们几个只有女的,就会逮着你们欺负。

朱凯脸上的笑容加深了,还替自己辩解了句:“我什么时候敢在他们面前当少爷啊?我也从来不是少爷。我就是一淳朴的劳动人民。”

切!店中众人齐齐发出嘘声。

好意思的喽,少爷你说这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。

既然人员已经定下,那么大家就赶紧办手续,收拾行李,准备出发吧。

幸亏夜校培养的第一批学生已经跟着实习了。不然一下子走两个当打之年的得力干将,店里的运转都要出问题的。

梦巴黎这边一切如常,陈老板回到家,却得对上女儿疑惑不已的小脸。

郑明明百思不得其解:“妈妈,为什么你派小敏姐姐去深圳就不担心她爸爸追过去了?”

这个问题,她同小宇哥哥讨论过。小宇哥哥给出的解释是大概因为深圳远。只要没有人提供确切的地址,那个讨厌的许老头就不容易找到她们母女人。

但是郑明明却觉得这个说法无法让她信服。他能找到江海的梦巴黎来,肯定也能找上深圳的梦巴黎。

毕竟小敏姐姐他们不是过去隐居,而是为了开店。

陈凤霞笑道:“你小宇哥哥不知道答案正常,他没去过深圳。你应该能想到啊,妈妈提示你一句,边防证。”

郑明明立刻要炸毛,这是深圳的污点。她很喜欢深圳,但只要一想到边境证,她就生气。

陈凤霞的声音慢悠悠:“你忘了吗?没有边境证就算进了深圳的二道关,到时候也会被抓。你小敏姐姐他们老家所在的省在深圳那边办不了这个。她爸爸想办边防证就必须得回老家。但是边防证一次只能管一个月。等过期之后,他就必须回老家重新办。因为他在深圳没工作,所以连暂住证都办不了。”

郑明明恍然大悟:“所以他就没办法长期留在深圳慢慢找人。”

陈凤霞笑着点头:“是啊,除非他不怕被抓去看守所。你想,他这样的,谁会出钱保他。”

郑明明高兴起来,直接围着妈妈团团转:“太好了,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跑去捣乱。”

陈凤霞只微微笑。

更残酷的话,她当然不好跟女儿直说。这人肯定会找过去的,而且必然会被抓。抓了之后,才是他好日子到头了呢。

在深圳打工的人听到银湖看守所,听到东莞樟木头,都会毛骨悚然。为什么?答案不言而喻。

那里面,势必少不了殴打与鲜血。城市的发展,牺牲了多少人的合法权益。而宪.法所说的人人平等,又被怎样肆无忌惮地践踏。

“妈妈。”

陷入沉思中的陈凤霞被女儿的喊声惊醒了,她笑着看大女儿:“怎么了?又有什么问题吗?”

郑明明脸上显出困惑的神色:“那边防证是好还是不好呢?”

如果没有边防证制度的保护,小敏姐姐的爸爸肯定还能追着她们满世界跑。

可是边防证的存在本身就不合理呀。深圳难道不是他们的国土吗?为什么去深圳还要什么边防证?就是不对的。

但现在要没了边防证,小敏姐姐他们又该怎么办?

太荒谬了,她最讨厌的边防证居然保护了小敏姐姐跟她妈妈。

陈凤霞笑了,跟女儿举例子:“你说砒.霜是好是坏呀?砒.霜是毒药,可以毒死人。可是砒.霜也是一味药,能够治疗白血症。”

郑明明眨巴两下眼,艰难地理解母亲的话:“所以说杀人者人也,非兵也。东西无所谓好坏,只看你怎么用?”

她说这些话的时候,每一句的尾音都微微上扬,因为她也不确定自己所说的是对是错。

边防证制度跟□□不一样啊,制度是人建立的,而□□原本就存在。

陈凤霞笑着摇头又点头:“你说的对也不对。砒.霜可以好好发挥用处,但是边防证应该被取消。只是在它被取消之前,既然它客观存在,我们就可以好好利用。”

毕竟能够改变社会规则的是少数中的少数。这世上绝大部分人能做的也就是好好利用这些规则。

恶法,用得恰当了,也能发挥用处。

偏偏他们现在能用的,居然也只有恶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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