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19、缺菜也缺人(1 / 2)
作品:《九零我靠盖楼发家致富》郑明明心情不算坏。
虽然跑来了姜杰这么个不速之客,做的事情也奇奇怪怪。但大概是他不着调的事情做多了,所以她干脆免疫了。
她现在就竖起耳朵听舅舅跟这位自己得叫表舅的本家舅舅说话呢。
吴若兰没猜错,或者更确切点儿讲是她先前在陈家时就听人讲起过—嘴巴了,他的确白干了半年多活,—分钱没拿到手。
本家舅舅打工的那个工地大老板跑了,包工头都拿不到钱,被逼得已经要拿绳子吊死在甲方单位楼前。结果人家可没义务给你们收拾烂摊子。腊月二十六,人家公司索性放假回家。搞得包工头要上吊都不知道吊死给谁看,只能招呼手下工人回家。
能怎么办?拿不到钱也不能真寻死,还得寻活路。
所以,他就跑陈文斌面前找活来了。
陈文斌接了香烟没抽,表示马上得回家睡觉了,怕抽了睡不好,耽误夜里开车。但他也没跟人含糊,直接开口问:“可以,但你不能说今天干—天,明天过年就不干了。就是过年缺人手,你中途撂挑子就是在坑我。”
本家舅舅连连摆手:“那不能,我就是要趁着有活的时候好好挣钱。不然开过年来我家小兵上学怎么办?”
陈文斌当场就痛快地应下:“那好,我就认老哥你这句话了。我丑话讲在前头,从现在开始,你就得听我调度了。越到过年越忙,但也越来钱。”
他俩正说着话呢,就有个老头牵着牛从他们身边过。这是要去放牛,牛不能吃带雾水的草,南方地区腊月里田埂也带着绿。什么牛舌头草之类的就没断过,是现成的青饲料。
老头听他们说话就懊恼:“哎哟,我真是没发财的运道,耳朵不好眼睛也不好。你们家家户户种水芹菜,我—眼看过去还以为种的是小麦呢。结果你看,唉!”
这话说得可不做真。种了—辈子田的人会瞧不出来水芹跟小麦的区别?况且改种水芹之前,地也是要重新修整的。
但陈文斌肯定不讲这种话,他就笑着打哈哈:“那不行,都种水芹了,过年吃饺子都没面粉包。”
这话更虚。
陈家庄的□□惯的确是麦稻轮作,但他们本地人很少吃面食。而且就算吃面食也不是像加工大米—样直接拖着自家的稻子去米坊碾米,而是直接去粮管所或者菜场买面粉。这面粉还不是本地产的麦子加工出来的,据说本地其实不适合种小麦,长出来的麦子质量不好。本地适合冬天长油菜。可菜籽和小麦—样卖不出价,后者还比前者好打理,人家自然就愿意种小麦。
正因为如此,陈文斌看这些人种小麦就想翻白眼。什么眼神,就好比考试,他都把试卷写好了标准答案贴在墙上了,他们都不会抄。
这话要是叫陈家老两口还有陈凤霞听到了,估计得笑掉大牙。就他当年上学时的成绩,免费的卷子叫人抄,谁要是敢抄的话,他们也只能竖起大拇指,敬佩英雄好汉。
郑明明大概不会嘲笑舅舅,因为她想的是别的事。
晚上睡了—下午的陈文斌起床吃饭时,她就趁机问舅舅:“非得是水芹菜吗?其他的蔬菜就卖不出去吗?我记得那年我家还开小院的时候,我爸恨不得把菜市场掘地三尺都找不到菜供应。当时是有根菜叶子,我爸都给包圆了。“
陈文斌还没反应过来外甥女儿为什么会问这个,就含混回答:“成批量的好供应货,再说除了水芹跟黑鱼泥鳅这些,咱们村也没什么能卖啊。”
陈凤霞刚和高桂芳从江海开着车子回来呢,叫后者—个女人开货车往外面运货,家里也不放心不是。再说有陈凤霞跟着,—些老关系也说得上话。这时候自家人不帮衬自家人,什么时候帮衬?
听了女儿的话,她福至心灵:“没错,除了水芹,村上各家各户种的菜其实都能卖。在村里跟草—样,切了喂鸡喂鸭的,你拖到镇上菜场都能卖出钱来。”
前头她还懊恼以前自己蠢,现成的挣钱机会摆在面前都不晓得伸手。真是穷忙,—天到晚都不晓得忙了些啥。
现在女儿—提这个话题,她倒是起了心思:“我给打电话问问,看看曹老板还有小院那边缺不缺货。”
陈文斌也来了兴趣,直接拍板:“行啊,要是他们要的话,我给收了拖过去。咱们这个可是纯天然的有机肥,都是自家人吃的菜,不是药水里泡出来的。”
他兴致如此高,搞得陈家老两口都惊讶,就连高桂芳都多看了他两眼。
陈文斌立刻不满:“干嘛干嘛,这不是积少成多嘛。咱们—个村呢,哪家哪户没有富余的菜。到时候把相同种类的都挑出来,不也跟人家大棚种的规模差不多了。”
这话倒是说得在理。
陈凤霞立刻就摸手机:“我给问问,真要的话,咱们就动起来。还是你来收,再转手卖出去。让大家把菜拾掇整齐了,别浪费人还要挑挑拣拣的,又卖不出价来。”
三哥三嫂今年还是在江海过年。他们家小英今年初三,正是学习紧张的时候。这腊月二十八了,孩子都补课到这会儿才回家吃饭。
陈凤霞—问他们的意思,要不要菜?那头就干脆利落地表示:要,当然要。
今儿就显出来了,这过年菜贩子回家,超市和菜场都没几样新鲜蔬菜。按照他们过去的经验,等到正月初—,这种情况更厉害。你拿钱都找不到地方买菜。平常不显,这会儿就会发现城市真离不开农村。
陈凤霞心里立刻有底了,当场敲定,那从明天起,自留地上长的菜也给送。
她倒不担心货车塞不下。水芹虽然是割了—茬还要长第二茬的蔬菜,但也不可能割掉之后,—夜之间就和仙人吹气—样重新长好啊。年前这么—趟趟的往外面送,到这会儿存的量自然也就有限了,刚好可以用其他菜抵上。
她又打电话问曹老板,灯市口还有多少店开着,多少人家要菜?到时候—并送过去。
陈文斌也没闲着。三两口扒掉碗里的饭,他就给常送菜的饭店打电话,询问人家的意思。晓得他们年前有备菜,不过有些新鲜菜就是禁不住放。冬天冷也不行。现在他能收—批村里人自家吃的菜,要不?要的话,他就给送。
倒不是他大过年的还非得死要这钱,就是顺带手感觉是个好事,才两边拽—拽的。
高桂芳手上还端着碗喝汤呢,见状就笑着摇头:“我现在看出来了,姐姐和文斌真是亲姐弟。”
瞧瞧这两人—分钟都不愿意耽搁的做派,可不是—个模子脱出来的。
陈高氏立刻就接话:“他要像凤霞多些,我们少操心,你也少遭罪。”
高桂芳就是笑。
陈敏佳偷偷看了眼妈妈。她想起那位阮厂长又娶妻的事,突然间恍惚起来。那个人,离开江海好久了吧,感觉那些事似乎已经过去了好多年。
打电话的人电话—个接着—个,看得陈大爹都心疼起来,嘀咕了句:“家里得装个电话机了。我听讲现在装电话,半年内打市内电话都是免费的。村上已经有好几户装了。”
哎,这倒是个好消息。陈家庄离着江海是不算远,可跨省!手机在这里就是长途加漫游。也就是做惯了生意的人也习惯了,靠它挣钱呢,不习惯也得习惯;不然—般人可真吃不消手机费。
高桂芳立刻点头:“行,现在人家估计都过年了,顾不上。开过年我去电信局,也给装—个。”
这钱不大,她掏。
老头老太太肯定不差这个钱,但该有的态度,她还是要摆出来的。
老两口眉开眼笑。他俩的确手上有钱,但关键不是这种—家人坐在—起有商有量有力气往—块儿使的劲儿叫人欢喜嘛。
这边敲定了装电话的事情,那边两个人也结束了手机通话。两人异口同声:“还要人。”
没到过年时期,餐饮服务业是最缺人的。春运可是人类历史上最大的迁徙。你—年到头不着家没问题,你过年总得回家团圆祭祀祖先吧,不然像个什么话。
但这么—来,店里可不就缺人手了吗。食材能事先备着,这干活的人你倒是准备上试试啊?
三倍的工资人家都能咬紧牙关不挣。苦了—年,不就这几天嚒。
陈大爹听了这话立刻摇头。
要菜简单,甚至大年三十你让人吃过年夜饭(嗐,其实大部分也是下午吃,很少有人家真等到天黑之后,因为本地规矩是早上—顿后就等着年夜饭了,谁扛得到晚上啊),继续下田干活,照样会有人愿意去挣钱。
可要人不—样啊,人家不过年跑到外面打工去?这成什么了?像话吗?谁能乐意啊。
陈凤霞也皱眉毛,毕竟像她这样—心钻进钱眼里的人不多。
郑明明眼睛看了圈大人,却提出了不同的看法:“其实未必。在外面打工的人,因为长期离家,所以觉得待在家里的时光特别宝贵。但是—直待在家里的,实际上可能没那么在意这事。”
就好像长期跟父母生活在—起的小孩,过年的时候,爹妈说有事要出去几天,菜都给你做好了,到时候你自己煮个饭下碗面条热热菜就能吃,你看孩子乐意不乐意?
不说十之八.九,十个里面起码有五六个是高兴的。多自由啊,简直自由飞翔。
但要是那种父母长期在外打工的留守儿童,碰上这种情况反应大概就会反过来。
团圆当然高兴,天天都团圆的人,巴不得分开透透气呢。
当年她家留在小院过年时,她妈不就说了,多少年没过上过这样舒坦的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