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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章(1 / 2)

作品:《劣性失轨

“......你是?”

男人睁大眼睛,快步上前拍着自己的胸脯说:“我是何晋啊!你不记得我了?高三6班的何晋。”

刹那,我有些后悔刚才走出了包厢。

花了几分钟将眼前人和记忆里模糊的脸对上号,我杵在原地,有些想笑却又笑不出来。尽管我知道这只是没有道理的迁怒,但还是压抑不住心头的浮躁,看着何晋尴尬掺杂着激动的脸,我扯出了一个笑。

“真巧,在这里碰见你。”

这几个字像是让何晋得到了许可,顿时没有顾虑,爽朗地笑了起来。

“就是,怎么会这么巧!要不是你这几年都没什么变化,我刚才都不敢叫你。”

“你倒变了不少,我差点没有认出来。”

何晋摸了摸脑袋,不好意思地笑着,“是有点,任寒他们都说我发福了,不过我这是幸福肥,全靠我老婆喂出来的。”

我假装意外地问:“你已经结婚了?”

“是啊,刚今年六月办的婚礼。”

他一打开话匣子,颇有种要在走廊里聊到天荒地老的冲动。我心中不耐,却没有表现在脸上,等他说完六年恋爱长跑终于修成正果的故事后,我才委婉地提起在外面聊天不太方便,何晋一拍脑袋,又是懊恼又是热情,把我领进了他的包厢。

......其实我不是这个意思。

但进都进去了,我也不好说出扫兴的话。包厢里坐了四个人,两男两女。我拘谨地打了招呼,几个人轮流介绍下来才发现都是高中同学。何晋说他们毕业后一直都有联系,没事就喜欢出来聚一聚,今天是正好赶上。

“来,林曜,真没想到今儿个能碰见你,这缘分不喝不行!”

手中被何晋硬塞了一杯酒,我为难地说:“我酒量不太好。”

他全然不给我拒绝的机会,仰头一饮而尽,“没事,意思到了就行,咱们走一个!”

何晋比高中时更加热情,我也只好碰了酒杯,低头喝下。灼烫的白酒烧着嗓子,我没忍住咳嗽起来,狼狈时有人递过一张纸,我说了声谢谢,擦完嘴后才对上那人复杂的目光。

......任寒。

高中时的人和事我基本已经忘了干净,到现在还能记得一二的除了顾鸣生,也只有任寒。我忍着尴尬冲他一笑,谁料他像看见什么洪水猛兽似的躲开眼神,僵着脸不说话。

这么多年倒也没变,还是这么喜欢躲着我。

何晋几个已经喝过一轮,全都带上些醉意。他拉着我噼里啪啦说个不停,一会说要聚齐所有高中同学办个聚会,一会又说起逃课去网吧被抓的糗事,我强撑着附和,实际一句也没有听进去。

高中时我朋友不多,在学校里每天按部就班的听课学习,算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,同学眼中的书呆子。何晋几个是班上最活跃的小团体,和谁都关系不错,与我完全相反。

硬要说我们有什么交集,那也只限于几次集体活动和分发作业时的短暂接触,无论他如何回忆自己逝去的青春,我也升不起丝毫共鸣。

听着他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,两个女同学都露出见怪不怪的神情。我忍着难受陪何晋喝了三杯,等到第四杯时被任寒伸手拦住。

他皱着眉头,却没有看向我,“差不多得了,一身酒气的回去婷姐又该说你。”

我想这个‘婷姐’应该就是何晋的老婆,他一听这名字就放下了酒杯。我见时机差不多,有些不稳地站起身,“我也该回去了,朋友还在等着。”

何晋只能点头,大着舌头拉住我,“咱,咱俩加个微信再走,有空一定要出来聚聚啊林曜。”

我撑着笑容说好。

走出几步,那四杯酒的后劲也跟着上头。我揉着眉心拐进洗手间,胃里翻涌起一阵恶心。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喝过这么烈的白酒,浑身都传递出不适的信号。我靠着墙缓了三四分钟,才压下那股难受劲。

掬了把水洗完脸,脑袋总算清醒不少。我甩了甩手,刚准备推门离开,就和来人迎面撞上。

说不出是意外多些还是平静多些,对方是任寒。借着洗手间的冷调光,我勉强看出他并不算好的神情。

只是醉意压得我浑身难受,根本无心辨别他脸上的深意。我伸手推了推任寒的肩膀,却纹丝不动。

“让一让,我要出去。”

“林曜,你还记得我吗?”

他这句话问得莫名其妙,我好脾气地说:“当然记得,你是任寒。”

虽然我记性差,但也不至于刚听了人家的自我介绍转眼就抛到脑后。更何况高中时那段不太美好的经历,让我忘记谁也不可能忘记他。

我觉得自己分明没有说错话,可任寒的神情却更差了几分,屈辱中掺杂着隐忍羞怒,给这张斯文的脸添上几分狼狈。哪怕我的眼前已经开始飘雪花,也不禁在心底感慨了一声。

他要是长得再丑一点,或许当初我也不会选择对他告白了。

哪怕那只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误会。

任寒做了一个深呼吸,沉重地说:“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
“那你是什么意思?”

他像是忽然被设下禁言,没有了声音。

我被他莫名其妙堵了四五分钟,心情也直线下降,语气不太好地说:“有话直说,没事我就走了。”

“林曜!”

任寒仿佛是凭借本能地喊了一声。他抓住我的手腕,随后又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似的用力甩开,我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,推开他大步离开。

谁料他再一次扯过我,声线泄出一丝微不可闻的颤抖。

“你......你已经结婚了?”

顺着他裂眦的目光,我看向无名指上的银戒,戒身在灯下划过一圈光弧,渲染出一丝莫名的圣洁。我干脆利落地抽回手,“对,我已经结婚了,儿子都快三个月大,等着叫爸爸。”

我颇为恶劣地说完,眼睁睁看着任寒像是全身被一道雷劈过般颤抖起来。他的气势在瞬间萎靡,彷徨又迷茫地瞪着我,好像我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,硬生生要在身上剐出一个洞来。

“你怎么可能和女人结婚?”他喃喃道,“你怎么可能会和女人结婚?”